九年前,馬克被國家征召去當軍人保衛國家,臨走前,他答應爸媽會好好保重自己,一定會活著回來。
戰爭開始了,爸媽日盼夜望,希望馬克能平安歸來。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消息全無,爸媽開始擔心,因為馬克連信也越來越少了。五年后,戰爭結束了,那天,飛機場擠滿了人群,百壓壓的頭髮,全是上了年紀的爸爸媽媽在等待他們的孩子。
一個月又過去了,有的爸媽傷心地哭了,等了一個月,孩子沒有歸來,他們的心,就如一去不歸來的孩子一樣,死了。當然,也有等著了的爸媽,開心得感謝主的恩待,回家大事慶祝一番。
那一個月的夜里,家家的氣氛的對比之大,讓人看了也心酸。有舉杯慶祝的,有唉聲嘆息的,可憐的是白頭人送黑頭人的悲哀,可恨的,連屍體也沒有,試問葬禮該怎么舉行呢?
馬克的爸媽,那一個月里睡不好,他們好難過,可是,他們還是深信馬克還活著,可是,為何馬克沒有回來。
為何?為何?十萬個為什么,讓馬克的爸媽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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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夜里,家里的電話響了……
“喂,喂,是誰?”許久沒有響過的電話突然響來,爸媽好緊張。
一道彷彿從好遠好遠的國家傳來的聲音,沙啞得讓人幾乎聽不出是馬克的聲音。
“爸……是我,馬克……”聲音,斷斷續續的,四周有車的聲音,有風的聲音,好像還飄著雨。
“馬克!是你?!老天,你在那里?擔心死我和你媽了,你在那里?告訴我,我現在來載你。”爸緊張得快瘋了。
媽一聽是馬克也喊了起來。
“爸,我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可是我現在不能回來,因為……因為……因為我有一個朋友,他在戰爭時受傷了,我要照顧他,因為是因為我,他才受傷的,所以我不能回來,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馬克的聲音沙啞得爸有點心疼,爸在電話的另一端說“沒關係,我的好孩子,把你的朋友也帶回家,讓我們照顧他好了,他救了你,是爸的恩人!”
“真的嗎?”馬克開心極了,“可是,爸,我的朋友,他沒有了一條腿和一只手,我們能照顧他嗎?”
爸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他心里想?家里有一個這么殘障的人,是件多么麻煩的事,爸說道︰“馬克,聽爸說,我們先把你的朋友接過來住,可是只能短暫地讓他住下來,之后,爸會安排他去殘障院住,因為在那里他可以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們總不能一輩子照顧他的,你明白嗎?可是,你們先一起回來,我來載你們。告訴爸,你們現在在那里?”
馬克在另一端什么也沒說,許久吐出一句,“爸,我看我還是暫時不能回來了,我得想一想。”說完,把電話掛斷了。
爸失措極了,可是,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在一旁哭泣的媽媽。
馬克看著家里昏暗的燈光,他知道爸媽一定很難過,可是他們不知道,真實馬克就在他們家門前不遠處的一個公共電話亭。
馬克一直哭,一直傷心,一直走回家,回到他那五腳基的家,有家回不了的心情,馬克的心痛得比被那顆從高處飛下來的原子彈炸傷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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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夜報》--有個24歲的小男生許馬克從二十樓的公寓掉下來,警方懷疑是自殺。
爸媽從家里沖去醫院,不敢相信戰爭余命卻自尋死路的孩子,傷心欲絕的他們,一路上,抱怨自己為何不讓他把“朋友”帶回家中照料。
一到醫院,倆人都呆住了,他們抱著馬克哭了,因為他們看見那只剩下一條腿、一只手的男生,原來就是馬克,他自己!
倆人吃驚得說不出話,為何馬克不說是他自己呢?爸后悔自己沒有發覺得到馬克的話里的話。
馬克手里有一封信。媽打開,念道︰
“親愛的爸媽,相信你們已知道我就是那個只剩下一條腿、一只手的男生吧!是的,原諒我,沒有能力照顧你們,更沒辦法供養你們。”
我那天其實就在家門前電話亭,可是我想了好久,我不想變成你們的負擔,你們知道嗎?走過家門前卻沒有勇氣敲門,真的很可悲的。
那天,是一顆從敵方的戰車上發射子彈,把我的一只手、一條腿炸掉的,我是活了下來,可是我好擔心你們見到自己的兒子的心情,會否能接受我。
原諒我,沒有勇氣面對你們,所以我選擇了比你們先走一步。
不要為我哭,因為我是個沒用的兒子……
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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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常只能愛我們自己的家人,而不能用同樣的愛來對待身邊同樣有殘缺的朋友,要明白,有這殘障也不是他們所願的,他們比我們更需要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