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那個…!?』 10秒後,我終於認出他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我坐在公園裡,橘黃色的氣氛燈下。 天氣炎熱,母的生物都特別喜歡我,當然蚊子也不例外(不幸又只有母蚊會吸血)。 還有點喘… 我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如狂風驟雨般的拍來拍去。 ”啪!啪啪!啪啪啪啪!” 光聽的聲音的話,一定會以為是正值緊要關頭的衝刺,哈哈! (聽不懂就算了啦,別再想了喔) 已經好久沒有玩直排輪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很懷念能讓手心冒汗的冷風。 結局就是老洋蔥喘的跟被鬼打到一樣… 真是閻王要人三更死,從不留人到五更啊…(這成語好像用得怪怪的一 一)。 晚了。接近今天與明天交界的這個公園。 除了在角落偷偷運動的情侶(誰?剛誰說活塞?)、人生中途才變成野生的阿狗阿貓,這裡已經幾乎沒有人了。 我點起一根菸,腳在直排輪裡呼應著心跳,發熱著。 等等來租兩片怪怪的(?)DVD、然後回家看片睡覺吧! 正準備要起身離開,一道白色影子的出現,吸引了我的注意。 白頭髮、白鬍子、髒掉的白西裝禮服(真怪)。 一個很像外國人,白泡泡幼咪咪的歐吉桑,就這樣從我面前經過。 後頭跟著一隻顏色非常雜亂的野貓(底色是黑色),一隻皮膚病的黃狗。 在我右邊大約只有1公尺的地方,往垃圾桶裡不知翻找什麼。 (唉…拾荒啊…真可憐…)我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煙縮短了1/3,我繼續靜靜的旁觀。 不久後,老人像找到寶物一樣,高高舉起一個便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便、便當!?) 接著他打開便當,藉著公園的氣氛燈,翻出裡面還有一點肉的炸雞腿,聞了聞: 「好.爛.的.雞」(他講話很慢) 我聽見老人這麼說。然後把雞腿拋出去,狗在半空中就接住了。 接著他就在垃圾桶旁就地坐下,用手開始扒起飯來。 (不是吧…!?) 我的煙又縮短了1/3。 老人狼吞虎嚥,本來就所剩無多的便當,似乎消滅不了他的飢餓,也花不了他多少時間。 臃腫的老人搖搖晃晃的爬起身,再一次,往垃圾桶裡埋首翻找著。 這次翻出來的,是一個咬了幾口的沙拉麵包。 還是一樣,老人把麵包裡夾著的炸肉挑出來聞了聞,然後放在手心遞出去。 顏色很雜的花貓老練的就像演過一千次同樣的戲碼。 輕巧靠近,刁走,靜靜的坐在旁邊吃起來。 我只剩下1/3的煙,終於燒完了。 剛剛還在劇烈輸送血液的心臟也安靜的結了冰。 把直排輪收進袋子裡。我不發一語的從老先生身後走過。在他西裝外套口袋裡(有點像扒手)塞進四張一百。 “啪!” 我回頭看,四張一百被丟在地上。 我看著老人: 『老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買點東西給你的寵物吃…』 我撿起地上的錢,再次塞進老先生的口袋。這次還特別先用眼神徵求同意。 老先生好像也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其實他眼神呆滯我不太確定)。 當我轉身要走的時候… “啪!” 四張一百又被丟在地上… 「我.比.你.有.錢.」老先生很緩慢的對我說出這幾個字。 我走過去,在老先生面前蹲下。僵硬的擠出笑容(你脾氣真大啊…): 『我騎野狼不方便幫你們買吃的…不是要用錢汙辱你,老先生,你就收下吧?』 「我.比.你.有.錢.」 老先生只是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呼…』壓抑怒氣…我要是跟老人家大小聲一定會遭天譴。 抓起他的手,堅決的把錢塞進他手裡。那是一隻粗糙而滿布燙疤的手。 像是正說著故事的手,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呆在當場… 然後,我抬起頭看著老先生的臉… 『你、你不是…那個…?』 10秒後,我終於認出他來。 老先生慌忙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了。 錢依舊躺在地上…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天,我借了洋蔥弟的速克達,帶了一本書和一個四層鐵盒的手提便當,裡面有白飯、天婦羅跟醬瓜、炒A菜、沙茶炒肉。 然後從八點多就在公園裡等著。 老先生與一貓一狗,在3個多小時後出現,幾乎跟昨天的時間一樣。 我笑著走上前去,把便當交給他: 『我媽多煮的,沒有花到錢』我做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不好意思,可能已經冷了』 老先生從我手中接過鐵盒,什麼話都沒說,找了一張長椅,開始狼吞虎嚥。 『老先生,你不喜歡吃炸的嗎』我發現老先生把天婦羅都挑出來餵他的寵物。 「炸.的.很.糟.糕.」老先生說。 我苦笑,洋蔥媽一直自以為炸天婦羅是她的拿手菜。 『也難怪啦…老先生是炸東西的行家』我坐到老先生的身邊。 「…………」老先生用衛生筷,戳著便當裡的天婦羅。 「下.次.多.等.20.秒,再.下.鍋.」老先生說。 『油溫不夠嗎?』我問。 「對」 『上校?』我試探性的叫他。 老先生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但這次卻沒有逃走。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禮貌性的問。 「………………」 沒有回答。 『你都這個時間來公園嗎?』 「恩…因.為.打.烊.了.」 『沒人給你東西吃嗎?』 「不.是…我.有.很.多.錢.」 (啥?) 我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著上校,他嚼了嚼把飯吞下去後才接著說: 「兒.子.不.喜.歡.我…兒.子.喜.歡.我.的.錢.」 『你還是可以去買東西吃啊?』我問。 「我.賺.了.很.多.錢. 」 老人的眼光茫然,好像是在思考錢去了哪裡。 「都.被.兒.子.拿.走.了.」結果這是答案。 「不是不是」老人又突然慌張起來(講話也變快了一些) 「來.公.園.只.是.興.趣,我.兒.子.對.我.很.好.」 說謊…從來就沒有人能在小說家的直覺面前說謊。 我決定不對這個話題回應: 『你的兒子…』於是我換個話題。 『把你的樣子印在包裝上面耶,他們很愛你唷』 我用微笑堆出一個美麗的謊言。 「我.知.道」老人微笑,抬起頭。 「我.每.天.還.站.在.門.口」老人的神情有一股驕傲。 「替.他.們.賺.錢.」然後露出兩排牙齒,開心的笑了。 好像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老人的笑容凍結,眼睛也變得有神: 「我老了,他們繼續利用我」老人說。 「我死了,他們還是繼續利用我」 我這才想起,這位傳奇的食品大亨在1980年就已經逝世。 (老人的剩餘價值嗎?) 我苦笑。 始終不停在神智清醒與自我欺騙中擺盪的老人,到底那一個才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呢? 在我踩著的這片土地上,有許多平常不被理睬的父母。 有天不幸(或者幸運?)的發生車禍。平日不見蛋的兒女就會突然出現。 然後大家開始集思廣益的為賠償及遺產貢獻自己的想法。 以及為了躲開不孝的名聲互相在演技上較量。 給與充裕的物質,孩子就會把錢當成自己的父母。 從小就有人替他設想一切的孩子,長大後,很自然的也就失去了替他人設想的能力了… 這是真理嗎? 沒想到這樣的故事,在世界上首居一指的食品大亨身上,也沒有例外。 我從垃圾桶裡找出一個上校家食物的牛皮紙袋。 番茄醬很諷刺的髒汙了肖像上,上校潔白的西裝。 看看紙袋上笑得開懷的上校,再看看上校本人: 『圖案好像比本人開心呢…』我小小聲的說。 「我.很.有.用,孩.子.都.需.要.我.」 雲層遮蓋住月亮。 我突然迷失在老人快速切換的兩種模式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多層便當盒的扣環,對上校來說有點困難。 他緩慢的,一個一個的扣上,蓋起鐵盒。 「我.有.很.多.錢.」 意思是,不需要我再帶吃的來給他?我猜。 然後把收好的便當遞給我 (其實他還是沒扣好)。 用手抹抹嘴巴。 站起身。 搖搖晃晃的走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之後有好一陣子,即使我刻意到公園等,都沒有再見到上校。 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直到前陣子我去還DVD時,才想起出租店旁邊隔幾家店,就是上校的速食餐廳。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雖然不餓,我還是進去點了餐。 『一份一號餐』 幾分鐘後,我在店外的長椅上喀著雞肉捲。 我一邊吃,一邊對站在旁邊動也不動的上校說: 『如果只說東西好不好吃的話』 (他在那裡嗎?) 『你算是把孩子教的不錯』 (他似乎不在那裡)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雞肉捲只剩下一口的時候,旁邊終於傳來他的聲音: 「雖.然.他.們.只.愛.我.的.錢.」 我聽得出上校的聲音在微笑: 「但.我.還.是.愛.他.們.」 (…………………………………) 這一口雞肉捲,我再怎麼也嚥不下去了…
清末 李自成 七殺訣←這典故怪怪的 你bullshit我~_____~
謝謝妳的鼓勵:) 母親節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 不知道有多少老婆婆,會在垃圾桶旁過母親節呢..... ??
我.比.妳.有.錢... 我.比.妳.有.錢... (洋蔥踩到抓耙子的台北車站...) (洋蔥附過路費20000) 妳.比.我.有.錢...T______T
正確,完全正確!! 黑輪葛格(其實剛剛發現是底迪XD) 真的有看懂洋蔥的爛文筆T____T 有感動到 吼~現在23歲的年輕人就醬有先濕了喔@@?
息怒息怒^^|
妳還滿有原則的唷~心心不亂給^^ 如果大家都這樣,也許台灣的文壇會有更高的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