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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無題
作者: 廷弟 日期: 2006.09.01  天氣:  心情:
幼時看西湖的故事書,說斷橋之美,在於橋斷心不斷,萬丈紅塵,哪個真真退隱了去,再不問世俗事,清淨閒散。說那雷峰塔,原來是奪目璀璨的明珠一顆,隨了白娘子,竟換面改頭,偏地素淨起來。

  眼前似乎浮現出那纏綿而致命的初初相見。遠山,孤塔,陰雨天,斷橋上白衣女子微笑拈花;湖心船上,青布衣裳的書生撐一紙油傘,正凝神痴望,憨態非常。霧氣氤氳中,仿佛是畫,又仿佛他們正齊齊轉向我,作一揖,微傾身體,那發絲便隨勢滑落於肩上,沾幾顆頑皮的水珠,俏生生鑽進少年的衣裳。
   誰成全了你的哀傷與寂寥,任你在這靜謐的晚上燃一爐馨香,撫琴淺唱。她說︰“十年修得同船渡”,又道是“千年等待不言悔”。誰喚醒了這西子湖畔的低語,又有誰唱與白青二蛇等一干寂寞女子 “香車過,寂寞西泠,碧波深處,暗風扶影,冷月清燈照孤眠。”她們也如斯生動過,她們愛,她們恨,她們的故事被代代相傳,流轉。

   一度痴迷陳淑樺的《流光飛舞》。如訴如怨,如泣如咽。就似青蛇在山間溪水中伸展軀幹,一臉魅惑,望向那英俊的少年和尚。他心中亦有悸動,不然便不會饒她的性命,不然便不會任由她流轉於膝間,眉目清雋,手指纖長,仿佛撥動了心弦,便有珠落玉盤,玲瓏滴翠之音。
   那紫竹林,露水劃過葉片的聲音。滴答,滴答。情、義、恩、愛流失指間。白蛇被鎮,青蛇最終軾許仙陪葬,遂投江而去。那少年和尚究竟是佛,是孽,不可言說。唯一不語的,只有那做了替身的塔,六角崢嶸,在無休止的私語唾沫中失了言語,又在一片寂然中甘於平靜。

   我於心中許了愿,若有日與愛人泛舟西子湖上,我必尋那塔底最潮濕深遠處去,與那少年和尚的精魂聊上一聊。問他可終於了解了真愛,可知曉青蛇那句“老實人,你去陪姐姐”裡多少愛與恨的終結。若能悟得因即是果,緣竟是空,或許她們的離去便值得,我們的這一些悼念和追憶也便值得。


請不要再上演無奈的相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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