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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絕（壹）碧（14）剩者為王（後
作者: 墮落貴族黃大Ｇ	日期: 2016.12.22　　天氣: 　心情:

絕代奇俠傳（壹）碧血煉劍錄（14）剩者為王（後）

戰火燎原，生靈塗炭，百姓們飽受波及，若不是在各大勢力的保護範圍之內，根本無法莊稼，對他們來說，如果想要有碗飯吃，最好的方法就是從軍，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
但是對無法入選軍隊的老弱婦孺來說，最適合的生存方式，就是帶著一把刀，到已經結束的戰場，撿拾陣亡士兵的遺留物，然後轉賣到黑市去，以換取生活費用。
手邊的這把刀的用處，稍後再提。這類百姓被稱為「清理夫」，然而並非人人都能做，畢竟已經結束的戰場上盡是屍體，有時候殘缺不全還占了大多數，從斷掉的手臂或是燒焦的頭顱上摘取首飾金屬已經是家常便飯，偶爾會碰到已經攤在血水之中，剩下一口氣奄奄一息的士兵，用僅剩的一只眼睛乞求地望著你，渴望著望眼欲穿的眼神。
只要稍微懂事理的人，都知道這類士兵通常無救，而當事人通常自己也知道。
士兵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
誰都好。
只要能給他一刀，讓他解脫。

碰到這類士兵，有些剛入行的「清理夫」會傻傻的扛士兵回去醫治，不過那畢竟是少數，畢竟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了，加上又不懂醫術，帶回去也只是回天乏術；通常「清理夫」會照士兵所希望的，給他一刀之後（至於這一刀要快要慢就看經驗），然後撿拾士兵身上的東西。
然而更多「清理夫」會選擇更為激進的方式，這刀並不補，而是在他面前撿拾他的東西，然後轉頭就走，任由士兵在烈陽下曝曬，在滂沱大雨中自生自滅。
畢竟這些士兵害的他們家破人亡，讓這些混帳多受些苦，也是應該的。

總而言之，雖說只有膽大的人能做這行，但是偶爾還是會從半夜中驚醒，或是回到家後上吐下瀉生場大病。

理論來說，已經成為廢墟的龜塔現在應該滿是「清理夫」在作業的時候，如今卻一個都沒有。
應該是說，本來很多，但是「清理夫」看到軍隊進駐，瞬間走得一乾二淨。
因為很明顯的，這即將成為第二戰場。
離龜塔最近的「巫衣寨」，巫氏三魂三兄弟早已聚集人馬集結此處，只是尚待命令，不得擅動。
「動搖寺」的「動搖法王」、「東蓮教」與「西蓮教」也已經來到此處，各自帶領信眾誦念自己的法典。
「大痴山」的「大痴上人」和「小痴山」的「小痴聖僧」，雖是和尚，但是他們向來就沒有唸經的習慣。
但是他們有抬槓的習慣。
「...我說這個詭孤是有病嗎？」大痴。
「...怎說？」小痴。
「俺現在才發現到，除了那兩條海蛇，和打死人不償命的乞丐之外，我們這夥人根本是以老烏龜為中心的啊！」大痴。
「...打死人不償命的乞丐我懂，是血丐；海蛇是啥？蛟龍幫？」小痴。
「他們每次都自稱海龍王，俺偏偏要叫他們海蛇！」大痴翻白眼。
「...是說哪有和尚自稱俺的。」小痴。
「俺爽！」大痴。

在一旁的活佛是唯一單槍匹馬，並未攜帶人馬就抵達現場的「外八幫」，只是淡淡說道：「怎麼說都無妨，就怕鬼王這麼做，是另有所圖，而這圖的是啥，就有待商榷了。」他底下的信眾對他來說根本就是聚寶盆，多半也不懂武功，上了戰場只會送死，帶來這麼危險的地方誦經，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實在不妥。
只是這種說法大痴一點都不買帳，只是鼻孔噴氣。
突然間，山頭的另一邊，黯淡起來。
人數最多的「血衣幫」，占據了另外一邊山頭，幾成包圍之勢。

「唔，血丐終於到了。」
「是的，但是這人數也太驚人...幾乎是等同於「巫衣寨」、「動搖寺」、「東蓮教」、「西蓮教」、「大痴山」、「小痴山」六大派的總和啊！」赤鷹未看到活佛一人，故未計入。
「你可聽過血丐這個人？」
「嗯...我只知道他因手段太多血腥而被正統丐幫逐出門派，後來自立門戶，人數聽說幾乎已超過正統丐幫，但除此之外，並沒有聽到太多傳聞。」
「因為這傢伙狂妄卻又神祕哪...」
「狂妄卻又神祕？」
「你可知道丐幫弟子後頭所背的布袋代表著什麼意思？」
「當然知道，布袋多寡代表身分高低，身上背著八只麻袋就已經是長老了。」
「那你知道血丐從一袋弟子當上八袋長老，花了多久時間？」
「正常來說，應該也得十餘年吧！」
「他只花了八個月。」
「八個月？！他怎麼做到的？」
「不加入，就殺掉。這也就是血丐的來由。」
「...嗯，相當嗜血哪...所以他神秘也是因為樹敵太多？」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鷹煞幫幫主『天鷹』只是沉吟著，並未多說，因為這個時候，氣氛丕變。
就像是原來風和日麗的天氣突然烏雲籠罩，溫度急速降低，寒意陡生，但是現場依舊艷陽高照，熾熱難檔。
只是鳥突然不叫了。
只是風也突然停了。
就像時間忽然靜止一樣，但就是覺得呼吸沉重起來，壓力就在眼前。
就在倒塌的龜塔下方。
在場的眾人，無論是現場的八大幫與鷹煞幫，甚至是精神渙散的『迷人』，也不自覺對眼前不尋常的殺氣皺了皺眉頭。
也顧不得「蛟龍幫」的「翻江蛟」與「石蛟」尚未趕到，八大幫眾開始前往倒塌的龜塔廢墟，起出尚有警戒，只是用走的，後來越走越快，有人開始奔跑，狂奔，到後來甚至開始震天價響，根本就是上了戰場在吶喊。
天鷹等人離血衣幫較近，所以赤鷹一看到血衣幫眾身上的血衣與手上的翠玉打狗棒時，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翠玉打狗棒...不是只是幫主才能夠擁有的嗎？」赤鷹只是喃喃自語。
「當人人都是血丐的時候，你怎麼知道哪個才是本尊呢？」
天鷹只是悠悠地說。

血丐的戰術，與當年碧青攻入鬼城酆都，遭遇豹妖神之時，可謂異曲同工，所不同的是，血丐對幫主才能習得的打狗棒法與規矩絲毫不在意，是以一視同仁傳授給所有的幫眾，翠玉打狗棒人人一根，或許這也是血衣幫人數眾多的另外一個原因。
或許這樣的戰術能達到魚目混珠之效，但是對於真正的絕世高手，一點用也沒有。
高手才能吸引高手。

已經變成斷垣殘壁的龜塔再經過一番衝激，連廢墟的樣子也不像了，但是各方人馬卻開始不由自主的慌亂起來。
因為他們只感覺到莫名的凌厲殺氣，以及冷笑。
接著就是單方面的大屠殺。
先是一名血衣幫幫眾的手臂不翼而飛，鮮血開始狂噴；再來是巫衣寨小兵的胸前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洞，伊伊呀呀的倒了下去；西蓮教教眾的頭顱突然以不正常的角度傾斜，當場斷氣；而且幾乎都是同一時間發生，就在龜塔的廢墟周圍，不定向發生。
眾人開始慌亂，因為他們只感受的到殺氣，以及耳邊傳來不斷的冷笑聲，間歇性的呢喃，但是卻無法避免周遭的人漸漸倒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後，連自己都被強而有力的殺氣，殞命於此。

在後方的各方首領覺得不對勁了，開始策馬前進，也是被眼前所睹所震攝，所不同的是，他們起碼還看的到人。
一個以高速不斷移動，四處殘殺眾人的紅色身影，快速到連臉也看不清的身影。
「小痴聖僧」首先按耐不住，高聲叫道：「住手！貧僧『小痴山』...」
他的台詞到此為止。
紅色身影突然接近他，一伸手就將小痴從馬上拽下，大掌一抓，小痴連人帶頭就被埋在土裏！
眾人大駭，要知道「小痴聖僧」擅長無上梵功，雖說只有四招：『大智若愚』、『返妄歸真』、『諸行無常』及『萬法為空』，但以快速防禦為主，反制效果著名的此武功，卻連一招也施展不開！
那紅色身影總算是說了第一句話：「第一個出手，留你一命！」
「大痴山」的「大痴上人」離小痴最近，殺氣感受的最深，當下更不打話，猛地大喝，右手少林一指禪，左手羅漢拳，更隱含玄門拂柳手，全力轟擊紅色身影！
對於硬氣功頗有威名的大痴，此招一出，隱含風雷之勢！
那紅色身影總算是說了第二句話：「煩死了。」
然後大痴就沒了心。

一指禪並未施展，左手羅漢拳也沒擊出，更別說玄門拂柳手了，因為大痴當場就停在原地不動。
而紅色身影總算是不再晃動，好好的讓眾人看個清楚了。

他戴了個惡鬼面具，身上散發出讓人不舒服的殺氣，以及眾人的鮮血。但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是他手上活生生的事物。
他手上只拿著一顆心。
一顆活人的心。
大痴的心臟。

那顆心臟還撲通撲通的跳。

眾人大駭，戰意明顯的潰散，但紅色人影可沒停下，未等「天蓮出世」及「西蓮怒放」兩大戰陣擺出，一輪殘殺下來，「東蓮教」與「西蓮教」早已支離破碎，連教主也被大卸八塊。
遠方的天鷹等三人看的也是心驚動魄，赤鷹更是無法想像以一人之力，竟然可以血洗以逸待勞的外八幫大軍。
「這...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啊...」天鷹一絲深不可測的微笑掛在嘴角：「一個可以讓詭孤真正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大敵。」
「大敵？我以為是『掌劍雙絕』碧家門人...」
天鷹搖搖頭：「碧青縱使才智雙絕，武藝高強，可惜缺乏統御軍隊之能力，現在又是武功盡失，不提也罷；那兩個小弟小打小鬧可以，但還不成氣候，充其量也只能搔搔腳底板。」天鷹遙指紅色身影：「不然你以為龜塔蓋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此時，紅色身影突然一頓。
接著三枚追魂釘打入紅色身影，一枚背後，一枚脅下，一枚耳際。
一對強而有力的腳突然無聲無息的竄出，纏住紅色身影的喉頭。
一雙凌厲無比的劍指，直戳紅色身影雙目！

「巫衣寨」為巫氏三兄弟所創立，為外八幫當中最年輕的幫派，但也是詭孤最得力的助手，原因無他，而是人稱『巫氏三魂』當中最年輕的巫三志運籌帷幄，經營有方，是以拓展迅速，而他擅長的「奪目指」也如同他的性格一樣，目標明確。
但是若論忠心程度，鐵血剛猛的巫二志絕不做第二人想，執行詭孤的命令只一不二，絕對忠心，他的「鎖喉腳」也如同他一樣死忠。
只是「巫衣寨」真正的主事者才是巫大志，他的「追魂釘」向來能夠準確直中目標，果斷迅速，而且他還師承唐門，雖然只習得皮毛，但是已經能夠做到後發制人的地步。

但是憑『巫氏三魂』的功力，「奪目指」、「鎖喉腳」及「追魂釘」要擊中快如鬼魅的紅色身影，萬萬是不可能的。
除非有「動搖寺」的協助。
「動搖法王」的「梵音極惡動搖大咒」！

鮮血飛濺，巫大志眼見追魂釘暗襲成功，也不禁樂的大喊：「成了！大夥兒還不快...」
然後他就沒了聲息。
追魂釘三枚只中其二，最要命的耳際被紅色身影一把抓下，反手直接射出，快速凌厲到巫大志根本毫無所覺，直接從眉心透入，後腦穿出，一釘斃命！
巫二志與巫三志看到大哥瞬間殞命，整個倒抽一口氣，頭皮發麻。
然後巫二志的頭就不見了。
紅色身影拔出脅下的追魂釘，一手抓住巫二志的頭顱，直接將他身首異處！
對於遠處的動搖法王也沒放過，沉聲大喝，射入背後的追魂釘直接飛出，動搖法王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穿心而過！
巫三志呢？
這傢伙不重要。
剛才紅色身影一陣大吼，與其面對面的巫三志就被強力聲波給吼死了。

轉眼間，外八幫的優勢戰力，巫衣寨巫氏三魂被瞬間秒殺；動搖寺動搖法王被破；東蓮教西蓮教被滅；大痴山大痴上人整顆心都沒了；小痴山小痴聖僧一招被打進地下，生死未卜；血衣幫血丐好像根本沒露面...
現下，竟然只剩下活佛一人。
而這竟然是眼前這一個紅色身影所為！

急速閃動的紅色身影總算是停了下來，不再移動了，因為現場的高手多數已殞命，剩下的鬥志渙散，不堪一擊，而活佛也總算是完整看清他的面貌。
不看還好，細眼一瞧，活佛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只因這人，原本早就該死了到不能在死的，不再出現的。
外八幫之所以言聽計從的集結，就是因為詭孤拍胸脯保證，眼前這傢伙已經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的。
而如今...！

紅色身影只是淡淡的，緩緩的，不疾不徐的開口，彷彿剛才這一切所有的事物都跟他無關，然而，他卻宣判了活佛的後路：

「你，可以自盡了。」

這位外八幫各幫主公認最強的新一代異域高手，自幼便雙修習得「拈花笑極樂寶鑑」及「子母極光」，功力高強，視武藝為遊戲，便將自身武術幻化成為「遊戲三昧」，分別是「水是遊戲」、「火是遊戲」及「風是遊戲」，相傳打遍天下無敵手；如今卻一招都還未使出，便已如獲大赦般的呼出一口大氣，彷彿解脫般取出靴子旁的隨身利刃，毫不遲疑的插入自己的喉嚨當中，連掙扎的時間也沒有，便已斷氣。
而這個時候的活佛，臉上竟然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在冷笑聲中，紅色身影瞬間消失，只留下連稱之為廢墟都顯多餘的龜塔，以及斷肢殘臂，屍首處處。

隔了幾天之後，有人在龜塔附近的城鎮看到小痴聖僧瘋瘋癲癲的蹲在路邊，一下子跟螞蟻說話，一下又跟鳥兒抬槓，一身無上梵功已然全失，跟個廢人無異，的確是個白痴了。天鬼皇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言出必行了。
這是後話。

隔了幾年之後，有人在距離龜塔很遙遠的寺廟當中看到血丐，但是血丐已經不是血丐了，他剃了光頭，燙了戒疤，換上僧服，自毀雙目，自拔其舌，成了一名再也看不到，也說不了話的出家人了。
這也是後話。

龜塔所發生的單方面屠殺，碧玄等人當然不知道，也完全沒空知道，因為他們正面臨著生死威脅。
因為禁衛軍已將游擊隊眾人團團圍住，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唯一不懂武功的密密已經嚇的臉色慘白，緊抓著碧玄的袖口不放，躲在范明諺的身後．但是其他人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尤其是剛剛繼承「掌劍雙絕」的碧玄，實在沒想到竟然會跟皇朝禁衛軍兵刃相向．
反倒是手持炎龍劍的碧節，一臉興奮的與敵方對峙，劍上火焰也不停的熊熊燃燒，映著碧節黝黑的臉龐，竟然有種快意江湖的感覺．
未等人數佔優勢的禁衛軍開戰，五大金剛倒是按耐不住了，畢竟他們的舊主子就是死在對方的霹靂砲手上，此仇不報，更待何時？
當下青龍金剛、巨象金剛、雄獅金剛、黑蛇金剛與飛鷲金剛五人沉聲齊喝，衝了出去，自組五人戰陣『五雷轟頂』，單挑禁衛軍！
但詭異的是，青龍和鳥鳥竟然憑空消失了。

若說在後頭的碧玄等人是幌子，那青龍與鳥鳥就是真正的主力。
營救人質的主力。
在禁衛軍隊伍的前方，人群突然一陣騷動。一名蒙面和尚衝進隊伍當中逢人就打，擊退不少兵士。
而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和尚吸引住的時候，青龍從另一側竄出，擊退少數的護衛，對著罩著斗篷，穿戴手銬腳鐐的蒙面女子沉聲說道：「哥來了，咱們一起走！」
說完，大手連忙一握，便要往外衝去。

然而，青龍突然背脊一涼。
他聽到了手鐲相互碰觸的清脆聲響。
接著背部一陣疼痛，似乎有幾根針刺進了他的背。
眼前三人拿著刀劍，獰笑著衝了過來，其中一人還說：「太好了，除了朱雀，抓到青龍更是大功一件！」

青龍知道自己要糟。
因為詭絲雖然愛漂亮，但是甚少穿戴手環等首飾，因為她認為這樣會妨礙她『朝凰寶鑑』的施功運行。
再者，她每次一施展武功之後常常衣不蔽體，每次打完架之後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久而久之也乾脆不戴了。
所以青龍安排碧玄等人在禁衛軍後方騷亂，自個兒潛入大前方，與鳥鳥聲東擊西，營救被挾持的妹子，完全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再加上眼前受敵，背上中針，這等計中計，幽冥教『什家將』當中，也只有一個人可以做的到。

背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三位哥哥，拿下青龍這大功，小女子就拜託你們嚕！」

「媽的，背脊一涼還真的是中針了。」
青龍這個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

標籤: 動作片閱讀寫作武俠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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