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不是啦!是我那台光陽豪邁125機車啦!它是在民國82年的七月買的,到 今年七月正好滿20年。 買下它的那一年,我剛剛從碩士班畢業並且考上了博士班,正要朝一個新階段的人生 邁進,而原先所騎的那部光陽100卻在稍早準備口試的期間突然掛掉,讓我足足有一個月的 時間都得暫借老姊家的小綿羊來代步,直到博士班放榜後的幾天,才在學弟小祥的陪同下 一起去哈馬星的車行「看車」。原本選的是銀灰色的光鮮外觀,不料交車的那天卻是來了 部外殼深綠的新車,老闆帶著歉意說是銀灰熱門,一時之間很難調得到貨…。也罷,深 綠就深綠吧!深綠倒也給人一種穩重的安全感。到如今整整二十年了,從上學到上班,上 山下海還真的多虧有它,一直到今天它還絲毫沒有想退休的意思,堪稱老當益壯。 已經記不清這二十年來它到底歷經過多少次的大修、小修了。還記得最初剛騎沒多久 ,車殼就已經被刮出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座墊底下置物箱的鑰匙孔也幾乎被挖爛, 到底是誰的手這麼賤,宛如車版洪案,至今真相未明,每回去修車,師傅一見總是比我還 驚奇。這車除了外殼,幾乎全身上下都被修過、換過,唯獨引擎部分沒有,至今仍是出 廠時的「原裝」,這應該要歸功於平時我對它的保養得宜,像是每跑一千公里就得更換 機油,以及每跑兩千公里就得更換齒輪油,這事倒從來不曾間斷過,二十年如一日。里程 錶上的數字三年前就已經「破錶」又重新歸零、從頭開始,這也意味著它已經走過十幾萬 公里的路了。 五年前,我那位於地下室一樓的平面車位租給了同棟的另一位住戶,我的機車只好每 天都停到戶外某三角窗通訊行的騎樓下,並且維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相安無事,不料有 一天清晨趕著去上班,卻發現它竟然離奇失蹤了,不知道是被哪個偷車賊給連夜騎走, 直到十天後才被通知到三公里外的內惟派出所領回。領回時,這車已經被騎到滴油不剩 而棄置路旁,所幸外觀完好,只是髒了些。 去教書的這些年,學校的停車場內部總是乏人管理,師生員工車輛雜處,時刻都在考 驗著個人的公德心,尤其在側門附近的圍牆邊,想停個機車更是一位難求,無時無刻總是 一車抵著一車,幾乎動彈不得。那些氣力嬌弱的女生有時候還得勞煩路過的男同學幫忙移 車,才能撼動得了半分,擁擠的情形可想而知。自然,我那老車也難免遭殃,在兩旁機 車硬拉硬擠的情形下,今天不是後照鏡被凹移了位,就是明天海棉座墊被挖破了一個大洞 ,幾乎天天都是帶著累累傷痕離開。後來有一天,包覆機車龍頭的塑膠殼也開始承受不 住外力的摧殘而迸裂開來,只好自己用透明膠帶動手為它補丁。儀錶板附近的車殼骨肉分 離,只好忍痛委請修車師傅在毫無疤痕的膠殼上鑽孔,以鏍絲釘和繃帶拉攏固定…,這一 切都只為讓它燃燒生命的蠟燭到最後一刻。 前幾天機車的大燈突然不亮了,機車師傅在檢修的同時,建議我把包覆機車龍頭的塑 膠殼也一併換掉,因為怕雨水滲入會造成電線短路。哈哈!「原來車殼還可以汰換喔? 」就在它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我為它換穿上了新衣,並撰文為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