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因此寫了不少報導、文章,還曾投稿中時的人間副刊成功三次。
以下是應「說一聲祝福」徵文單元,而試投成功的。還曾在警察廣播電台顧璇的單元,被播送過。
國泰民安,祝福 今之時日,祝福國泰民安,想來要讓人笑話非癡即傻,不然便屬政治話或寺廟經吧?
中夜時分,發完稿,匆匆驅車回家,黝暗的一段縣道上,對面車道如一帶流風急湍,黃橙橙的車頭燈串成一道光河。只我突然瞄到前方百多公尺外,警車血紅詭藍的高頂閃燈旋晃著;稍減緩車速,車便像一隻魚,悄悄游過警察身旁。從眼角瞥一下,警方原來在陪護一個搖振蒂鐘、邊撒冥紙的師公。道士身後,幾個穿喪服的人,拈了悽悽的長支線香,一路走著哭。
我打了個寒戰──自己剛剛不是才發完今日凌晨這條路上發生的死亡車禍那則新聞嗎?一個十八歲青少年,騎機車載了友人,恣意狂奔在此段黑沉沉的縣道上,而被某女士駕駛的紅色轎車追撞,一死一傷。剛剛的招魂是盼淒涼夜雨裡,那三魂六魄能回家安息吧?
無數事後的悲嘆淚水,也如早春的雨絲,滴不完哭不盡。
亡靈的家長豈不怨恨這個一切講求快速的社會,讓一個妙齡女子把車開得像羅剎追命,讓一個青少年深夜了還飆車上道,逐求快意。最後悲劇時分來臨,孽緣牽纏上三人,外加三者身後的家人、破碎的家庭,還有忍不住悲憫、憤怒、詛咒,局外者的我。
這個空間太亂太雜了,誰能從中教養出有氣質守紀律的子女呢?亡靈的親長不曾闖過紅燈,或是慢車道超車漠視法紀嗎?這種惡因縱使自己沒種,惡果卻可能像墜機一般,無意間降頭壓頂。
祈願國泰民安。我知道自己在這樣四處慘劇的空間裡,是寬懷不起來,更不能釋然微笑的。祝福可能無濟於事,反諷處更足見自己對社會的不信任;就是因為不容易、很困難,才需要祝福。如果連平安過馬路都成了奢望,我們還規畫未來作個什麼呢?但,希望總還是要存在心底,然後勉勵自己:明知不可為,仍要勉力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