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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怨曲——心痛的感覺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Gay吧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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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Gay圈N大難題
作者: 廷弟 日期: 2005.12.31  天氣:  心情:

一位朋友在我的Blog上留言:
“……因為身邊有和你一樣,不同性取向的好朋友,我知道,你們在尋找愛的時候,似乎比我們更艱辛了一些。希望國內的狀況會慢慢的好起來。希望你們尋求幸福的路不會太多的荊棘坎坷。”
看罷,感動之餘,我不免心涼。
身處Gay圈,感同身受,諸多無奈實難一一道盡。
當男人遭遇男人,而這個男人又不可救藥地要將遭遇演變成永久的緣分,那就已經預示著一個悲劇的發生。誠然,不乏“夫夫”相濡以沫幾十年的故事的存在,但那依然只是極為特別的個案,只能成為同志們唏噓感懷的源頭,或是淚痕的發源地。
曾經與師兄淺淺地探討過這個問題,最後引發感歎:“這實在是一條絕路阿!”
當男人遭遇男人,也將遭遇如下難題:

難題一:社會歧視,活在黑暗中

自古以來,雖然曾出現過某些朝代gay風盛行的可喜局面,但打開歷史畫卷,gay文化依然只是末流,依然是歪道。時至如今,雖然不會再出現將同志釘上十字架的慘劇,社會對同志現象也是日漸寬容,可觀念依然根深蒂固。而且,尤為可悲的是,作為當事人的gay們,大多都對自己的身份難以認同,自暴自棄的現象相當普遍,由此引發的各種現象更加劇了社會的歧視。
在這種環境之下,歧視的力量強大到讓同志們難以承受。

難題二:性關係混亂,加劇社會歧視

在公眾的印象中,gay基本上是與愛滋、公共廁所、浴池、雞奸、亂交等聯繫在一起的,一副非常唾棄的樣子。
在gay當中,419是家常便飯,NP也是屢見不鮮,浴池生意火爆,街心公園人頭攢動,人們像買菜一樣去尋找自己的性夥伴,有時候,甚至不用一句話,兩具寂寞的軀體便水乳交融,猶如乾柴遇烈火。
浴池之中,公然群交並非少見,一顆顆寂寞的靈魂交織在一起,上演一番欲海翻波。據報導,很多同志浴池一到週末就人滿為患,雖有員警到處抓人,依然難以降低同志們的熱情,依然會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魚貫而入,獵色中意的身體。更有甚者,經常會週五進去,週一才出來。
進入網路時代,同志們的陣地漸漸轉移,昔日的公園、浴池等成為次選,於是乎,gay們的關係似乎可以變得乾淨起來。然而,事實遠非想像,網路成了另一個更大的漁場,人們可以更為輕易地尋到另外一個同樣渴望性愛的個體,網路性愛、視頻激情、電話激情空前繁榮。
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圈子裏,419這個詞出現的頻率幾乎是最高的。翻看同志們的交友留言,你會發現,似乎每個人都在拒絕419,但似乎誰都難以抗拒。記得鄙人曾經說過那麼一句話:“在這個圈子裏,同志們是沒有褲帶的,而是在光腚行走,赤裸裸地尋找目標;不是天亮以後說分手,而是拉上拉鏈之後道再見。”時至今天,在“真情難覓”、“害怕受傷”等幌子的掩護下,419完全“合法化”,這樣的話已經淪為笑談。找個人上床,跟吃一顆大白菜一般容易。
而且,由於迫于社會和現實的壓力,大部分同志都將會走上婚姻這條路,使得尋找固定同志伴侶的可能性大為降低,便利性、處於滿足性欲望的性關係就更加難以避免。即使有性病、愛滋等病魔的震懾,人們仍舊不能抗拒性愛的誘惑,整個圈子基本上處於失控狀態,性愛關係完全混亂。
根據杜雷斯(?)的網的理論,一旦在中國的同志圈出現一定數量的Aids病毒攜帶者,那麼,網中的絕大部分將難以倖免。如果要完全避免這種可能性,唯一的做法就是一輩子只有性伴侶,而且還要保證對方也只有你一個,或者乾脆就無性化。
雖然例子很極端,卻是一個很可怕的事實。

難題三:抑鬱症普遍存在,悲觀絕望者不在少數

也許,我們生來就是個同志,但沒有人希望自己生來就是個同志。3%的概率,發生在我們身上,難以擺脫,只能鬱悶。
前一陣子,博亞中盛傳某位網友吞下過量安定片,被送往醫院搶救。我相信,對此,這個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同志身上,我們都不會感到稀奇。
這個圈子裏太不缺乏抑鬱症患者,悲觀絕望者也是隨處可見。究其因,乃源於普遍存在的扭曲型人格。
由於身份的特殊,同志們不得不在兩個極端的世界之間遊走,人前的快樂往往是虛假的,背後的憂傷無人能見,於是人們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格外敏感;許多同志又同時具備了男人和女人的雙重性格,思想極為複雜。由於現實的原因,同志們往往具有正常人、gay兩種身份,時時刻刻在兩者之間切換,思想負荷接近極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很複雜的多重人格。
作為一個同志,如果你善良、富有責任心等等,那麼無疑自己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又一個沉重的心靈枷鎖——如果你善良,你將不會忍心將你喜歡的直人拖下水,不忍心讓你的家人朋友傷心和受傷害,因此你只能獨自淚流,獨自悵惘;如果你富有責任心,你將難以面對父母親人的殷殷期待,不忍他們老而無後,不忍他們傷心絕望,那麼,你將要與一個你並不愛的女人結婚,背上婚姻的包袱,然後再背上一輩子的良心譴責,因為你的受害者名單中多了一個無辜的女人…..
更為重要的是,“愛不能愛,愛不敢愛”的現象普遍,因為我們愛得是同性,是男人,而那些男人愛的絕大多數是女人。不管是愛同性還是異性,愛上一個人本來就難上加難,而要在只有人群3-5%占比的同類中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即便你有火眼金睛,也往往只能徒增傷心——對方愛的往往不是自己。隨便問一個同志,也許會有八成以上的人們曾經有或者正在單戀某位直人,而且往往是難以自拔。以筆者為例,單戀某位直人已達7年之久,難以擺脫,已深入骨髓,曾經花了很長時間才擺脫這種愛不能愛的絕望,但是,直到現在,我仍舊會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甚至經常會有一些奇怪的念頭,每每想起,唯有扼腕歎息,心痛之情難以言表。因為這種無果單戀的大量普遍存在,同志之中彌漫著悲觀的氣息,意志薄弱者不免陷入抑鬱和絕望,而堅強如野嬰者則在日復一日的自責和堅持中變得異常的麻木和堅硬。
“給我一杯忘情水吧!”也許,這句話能代表很多同志的心聲。因為有愛,卻失去了我們對世界的深切的愛。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們會躑躅街頭,流連酒吧,唱著寂寞的情歌,抑鬱讓他們顯得如此富於悲情。

難題四:愛情難覓

伴侶易求,愛情難覓。
短暫的愛情常見,廝守一生已是傳奇。即使在異性戀的世界,人們的情感也日漸淡漠,“與一個人廝守終身”也幾乎成為奢望。
現代社會中,速食方興未艾,速食文化也相應而生,速食愛情更是大行其道。而由於男人嬗變及難以駕馭難以束縛的天性,男男遭遇的愛情變得尤其脆弱。有一組並未經過詳細論證的資料:
99%的同志,性伴侶總計不少於3人;
80%的同志,BF數總計不會少於3人;
90%的同志,都經歷過三個月、一個月甚至更短的愛情。
.......
易變也許是同志們的天性,而缺乏責任感和約束則在很大程度上給這個圈子套上了“無情圈”的緊箍咒。因為欲望,走到一起,如飲鴆止渴,當激情褪去,難掩失望,加速逃脫的腳步,了無牽掛。
翻閱PYBK、Boysky、Boyair等各大交友網站,你會看到一篇又一篇再也熟悉不過的交友留言,幾年如一的留言也隨處可見,有的甚至可以背誦下來,唯一變化的是年齡以及心底的皺紋,還有眉角的憂傷。
在京城人聲鼎沸的Des酒吧,帥哥滿眼都是,而出雙入對的卻難以尋覓,人們的眼神似乎都很空洞,帶著迷茫,夾雜著某種程度的渴望。
似乎每個人都在尋找愛情,而似乎每個人都只處於尋找的狀態。這個圈子很小,小到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見過;這個圈子很大,大到讓我們的愛情飛到天涯海角,難以尋覓。
愛情難覓,是我們共同的感歎。


難題五:孤獨終老

今天下班的時候,在凜冽的寒風中,我看到一對年近古稀的老人相互攙扶走著,其中一位,明顯是身體虛弱,幾乎完全靠老伴的提攜才走上了一個不高的臺階,而被攙扶者則仔仔細細地給對方圍上圍巾。
立於風中,看到此景,我心中一震:“如果我們老了,誰來攙扶?”
這並不是偽命題,而是幾十年後的現實難題。當我們的父母不可避免地先我們而去,而我們又執著地選擇了同志這條路,我們怎麼辦?
在一般人看來,這並不算得上什麼難題。找一個人,結婚生子,撫養他長大成人,然後由子女來贍養終老。即使不幸養的是惡男惡女,也可以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就這樣一個又一個迴圈,古今中外,無不如此。但是,當一個男人遭遇男人時,問題變得格外艱難:無兒無女,沒有法律依據。如果我們有幸找到了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的伴侶,到了老得不能動的那一天,也許最大的奢望就是進駐養老院的時候能夠安排進同一個臥室,看著愛人與自己油盡燈滅。
雖然,社會在飛速進步,社會保障也在進一步發展,老有所養並非空中樓閣,但同志們心中的淒涼依然會揮之不去,心靈的孤寂永難排解。看看如今,同志婚姻遙遙無期,人們只能選擇另一個性別作為自己的結婚物件,與之共度一生,在遺憾和空虛中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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