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很早以前,就想譜一曲屬於自己的午夜怨曲。 那夜,步出人聲鼎沸的酒吧,我習慣性地仰天吐散著水蒸氣,拉緊風衣,鑽進了一輛Taxi。 “去哪兒?” “哦,去哪兒?等我想起來再說吧,你就只管往前開。” 司機很配合,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動馬達,鑽進了車流。 此時,淩晨一點半,冬日的長街格外的蕭索,行人難覓,東風肆虐,雖不時有車輛經過,留下的卻都是輕輕的歎息。 我故作無力地將臉貼在車窗上,讓冰涼的感覺直接刺進心的最深處。旋動Ipod,Barbara Higbie的Asleep in My Arms適時地響起,於是我就故作誇張地聳了聳肩,音樂聲起時,我的全身竟真的如觸電一般,猛烈的顫動起來。 Taxi徐徐開過幸福大街,伴隨著那安詳的樂曲,我終於找到午夜怨曲的本義——故作的憂傷彌漫心房,眼神也憂鬱得如波羅的海的深藍的港灣,整個人終將飄動起來,靈魂就彌漫開來,飛向寂寞的寒星。 我掙扎著囁嚅著:“午夜的憂傷原來是如此迷人……” 司機開始不耐煩:“你到底要去哪兒?” 我突然輕輕一笑:“回家。” 我分明是在裝蛋,幻想著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日午夜,與自己的愛人深情相擁,徜徉在北京的寬闊的街頭,所以當然要在這樣的醞釀中達到怨曲的高潮。
(四) 清晨,困乏之中,鬧鐘響起。Oh,是那首Dying in the Sun。 倒頭又睡去。 十分鐘之後,鬧鐘再次響起,是Moby的Why Does My Heart Feel So Bad。 我問問自己:“自己的感覺沒有那麼糟糕吧?” 魚躍而起,8分鐘之內搞定刷牙洗臉穿衣穿鞋外加鎖門,之後步入清晨的冬風中。真真是“冬風一日吹盡京華,引無數南蠻思故鄉。”行人們都將脖子龜縮在帽子和圍巾之中,刺骨的寒風也使得一向鼓吹不怕冷的我趕緊將小馬兒送的圍巾繞脖三圈,在電音的樂聲中快速前行。 在一個結冰的路口,我將將要摔倒,幾乎倒在從側面疾進的垃圾車的車輪下,差點兒就見到了王小波。 風一般沖進大樓,正好是8:30,分秒不差。 “風。 掏出手機,扔在桌面上,我突然無來由地念叨了起來。 想給他發條短信,又怕驚醒他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