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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復何求系列-1 初戀 《前一篇 回他的日記本 後一篇》 Same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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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紙片狗
作者: 嘉手納洋蔥 日期: 2008.01.19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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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趕著你，你的頭在後車窗裡逐漸縮小...

『兄弟！別再回來！永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喘著、跑著、對著你即將消失的影子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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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樣，我在將死的村子裡閒晃，穿過每個星期只有三天的市集，來到了爬滿青苔的圍牆外。

我大老遠就望見了你。你還在那兒，趴在屋子前的台階呼呼喘著氣，胸前的肋骨隨著你肺部空氣被擠出而變得明顯。

『小黃...小黃？』我試圖叫醒你，逐漸增大音量以後，你才疲倦的抬起眼望向我，等待我接下來的話語。

但我卻甚麼也說不上...

因為我正看著你鼻子上的傷。

我們小時候最喜歡追逐的，油菜花田間的小黃蝶，從你傷口上方飛過，停在院子裡依然盛放的紫陽花上。我第一次認為這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我已經不只一次的告訴過你，所謂狗的流浪，就是得花大部分的時間，用安全的方法覓食。

『兄弟，我找了些你比較容易吃的東西…』
最後我只是對著你這麼說。

而你總是做著我永遠搞不清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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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的時候。

我們還很小的時候，正確來說是連眼睛都還沒張開的時候。我記得媽媽乳房的氣味。

那時候我就認得小黃，縱使我還沒有看過他，但就是知道他常在我的附近。有時候在我隔壁跟我一起吸奶，有時候壓著我的尾巴。

我還記得第一次睜開眼時媽媽的樣子，我相信小黃也是。我也還能記得小黃總在媽媽的面前跳來跳去。但那樣的記憶僅僅只是幾個畫面，很快的，我們就失去了緬懷那些記憶的勇氣。

我們剛斷奶不久，開始比較喜歡跟著主人的腳後跟多過喜歡賴在媽媽的身邊時，我們就被放進袋子裡了。
坐了好久的摩托車。等到袋子靜止下來，我們把袋口弄開，世界就不再是原先熟悉的模樣。

從此我們開始流浪。

那時候，我們還不覺得自己失去了甚麼，不知道生活已經產生了重大的改變。

甚至也還不覺得人類是種能輕易切斷感情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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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有受傷以前。

在你還沒有受傷以前，跟現在的差別也不大，只是你很有力氣。我每天去老地方找你，每天跟你吵架，而你也每天都在那。

『嘿，兄弟！』我把自己碗裡難得出現的幾塊排骨叼在嘴裡，放在你面前的地上。

你別過頭，始終沒有看我一眼，不發一語的吃起地上的食物。我記得那是某次激烈爭吵的隔天。

你一定不願意讓我見到這樣的你。但你餓極了，吃的速度逐漸的加快。

『兄弟...骨頭要咬碎...不然你會噎死的...』

我看了看熟悉的庭院。我以為他不會再變得更荒涼了，但秋天來了，門前的草還是又長了些，而且從尾端開始枯黃。

你這個樣子，已經持續一陣子了。如果我不送點東西來，我不確定你會不會主動離開這裡去覓食？你會沒有甚麼抗拒的餓死吧？

我看了看周圍，只剩下紫陽花還盛開著。

我背對你，走到紫陽花前。

如果太陽的落下是為了升起，小黃蝶飛舞是為了生命的繁衍，龍眼樹的彎曲是為了爭取陽光。

那你在這裡，是為了甚麼？

我的表情並不愉快。但你沒注意，你專心在眼前的食物上，在咀嚼中我聽見你生命的嗚咽。但你早已經不在乎了。

『看看你...你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停了一會，見你似乎沒有什麼反應，才接著說下去：
『你為什麼還要守在這裡呢？我們都曾經流浪過，你連怎麼生存都忘了嗎？』

『不要再說了！！』

我被你突如其來的咆哮嚇了好大一跳。你的眼睛沒有望向我，卻盯著前方甚麼都沒有的一個點。

仍舊是那個點。

那裡已經甚麼都沒有了啊...兄弟...在你眼裡，他是往記憶的通道嗎？那裡還有昏黃的燈光？還有我們總是在底下吃飯的餐桌嗎？

它只是個快傾倒的建築上的門形黑洞罷了...


『它只是個門形黑洞罷了...』

我反覆的在嘴裡嘟噥著這句話。然後你轉身離開了，縱使地上的排骨還有幾塊。


我感到絕望透了...

誰都不可能動搖你了…

也沒有誰願意陪你走進那空無一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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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黃流浪到這個小鎮，已經幾年了呢？我只記得在流浪的生活十分辛苦，但生命會自己找到出口。我們仍舊艱難的成長。

我們循著食物的氣味，經過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地方。有幾次我們彷彿感覺到家就在附近，但卻沒有積極的尋找。

找到了又怎樣？

狗失去自己的家，通常不是因為家的意義消失了。而是因為”自己”對家的意義消失了。


我相信當我看到熟悉的景物時，小黃也感覺到了。但我們沒人提起，反而會比往常更快速的離開那個地方。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已經是沒有意義的存在了。

最後我們到了這個小鎮。

小雨密密的洗過冬季的空氣。然後把那份刺骨的寒冷帶進了我跟小黃的身體裡。

那是最寒冷的一天。

我們垂著頭，在路邊的草堆裡嗅著。
流浪狗的生活是一種賭注：用所剩無多的體力，所剩無多的時間壓注在今天，壓注在眼前這片草叢裡，如果能順利的得到一點甚麼，我們就能夠活下去。

彼此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不發一語了。既使是發出聲音都會讓熱能散失的情況下，我們只做必要的交談。

『小黃…』

『？』小黃抬起頭，停止了尋找，望向我。

『不要再找了…這種天氣，我們撐不過晚上的…』

我無助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已經再也動不了了。

『你待這別動！別睡著！我去找食物來給你！』

『別再找了，小黃…』我仍舊固執的說著：
『明天世界上少了兩隻流浪狗，沒有人會發現的…』

我感覺到眼眶正不由自主的發熱：『我們只是沒有意義的存在罷了…』

小黃看著我，就這樣哭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幾天後，當我聽到消息，從我的地方趕去你的地方，我只用了平常三分之一都不到的時間。

『我沒事...』你倔強的看著我，口鼻上的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在水泥地上。黏稠的血滴，開了一地的血花。

然後你若無其事的交疊前腳，趴著，像平常你正要午睡那樣的悠閒。

『我去幫你咬些藥草來！』我喊著，轉身時的心情，竟然像是要逃離甚麼。

那是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事─你在覓食時被攻擊了。

『有用嗎，藥草？』你從我身後平靜的丟出這句話。我的腳步停下，血液在那一刻全都凍結了。


你被砍得全身是傷。我也許該怪自己帶給你的食物不夠，也許該怪你為什麼總要餓到極點了才魯莽的搶奪人類的食物…

也許我只該怪，你是一隻流浪狗。

為什麼爺爺要拋下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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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不發一語的走到我身邊。

我趴在路邊的草叢裡。
『甚麼都不做的話，應該會漸漸的死掉吧？很安穩的那種，慢慢變冷，然後就開始想睡…』

我好像已經開始想睡了…

我們都累了。如果死亡要在草叢裡翻找自己下一餐時到來，倒不如平靜的等待他。

我的眼睛上吊，看向天。感覺今天的黑夜來得好早。但只要定神一看，就會發現根本就還是白天。

我倆緊緊的捱在一起。

當我感受到小黃的身體透出冰冷的寒意，呼吸慢的像再也等不到下一次。我這才想起，最後一次找到食物─已經至少是兩天前的事了。

小黃…很高興能跟你一起…至少我的一生都沒有覺得孤單過…




『兩個小傢伙！』

“爺爺”站在那，看著我們。臉上的表情應該是”高興”吧？
『這麼兇，一定是會看門的好狗』

我失去意識之前，看見小黃用最後一點力氣，咬住爺爺往我這裡伸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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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砍傷以後。

你受傷以後，反而是我們這輩子交談最多的時光。

雖然今天不冷，但你的氣息就像那個冬天一樣，兩次呼吸之間的間隔逐漸拉長，等待著那個間隔拉長到永恆的時刻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

『兄弟，我找了些你比較容易吃的東西…』

『其實...你對我說的那些事...沒有一樣我不曾想過...』 你低聲的說著話。我猜想那樣的傷口在鼻子上，你連說話都有困難。

『恩...』
我做著跟你一樣的姿勢，前腳交疊，趴在水泥地上。還記得以前，我們常常像這樣，在這裡一起曬著太陽，那時候我們對花圃裡的紫陽花是視而不見的。

你好一陣子都沒再說話，我偷偷瞄了一眼你鼻子上的傷口。濕濕黏黏的，沒有癒合的跡象...在傷口的深處，那白色的東西，應該是你的鼻骨。

『我不懂...』還是我先開口：
『既然你都懂...你就應該知道...』

我沒再說下去。

『知道遲早會有今天？知道該早點離開？』你的耳朵掀動一下。

我嘆了口氣，站起身：『明天我再來看你』

『恩』 你說。

“明天，我還活著嗎？”

我猜這句話你只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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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昏黃的燈泡下，我們飽餐了一頓。
『嘿！沒想到狗兒也吃饅頭啊！？』

我們不理，只是用力的將食物擠進自己的食道深處。太久沒有進食的食道變得狹窄，讓食物通過變得有點艱難。

不過奇怪的是，當時的我只顧著吞嚥，完全不知道自己吃了甚麼。
反而現在，只要回想，泡了肉湯的饅頭的味道，還是會在口中擴散開來─不管經過了多少年都一樣。

『小傢伙！爺爺還有很多吃的東西，你們吃慢點，要吃多少都可以，啊？』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自稱”爺爺”的這個老人，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在他那張彷彿不是他自已的臉之後的，真實的情感。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爺爺中過風。

『汪！』我被自己稚嫩諂媚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發現小黃正瞪著我不由自主搖來搖去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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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堅持甚麼』 你虛弱的對我說。眼睛半開，呆望著天空。

我看見昨天我叼來給你的，泡了肉湯的吐司，還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你已經完全沒辦法吃東西了嗎…』我把頭轉向別處，小小聲的吐出這句話。
說是疑問，還不如說是我喃喃的敘述，再一次向自己確認這個事實罷了。


在你眼裡的天空，應該是黑夜正要降臨的時刻。


今天是你受傷的第三天了。我知道當你沒辦法再進食，我就該做好跟你告別的準備...但我還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

『我也不是想當甚麼忠犬...更不是不知道爺爺已經走了...』 你喘著氣，自顧自的說著。像是完全沒有聽見我說了甚麼…

我是真的懷疑，你已經聽不見了…

但"爺爺"這兩個字還是重重的敲在我的心上。


『你還記得爺爺嗎？』你問我。

『我當然記得…』我點點頭。

『爺爺收留了我們…我們才又有了家…』又來了！你又開始望向傾倒的房子，彷彿你的眼前，那些畫面又重新鮮明了起來。

『我知道…如果不是爺爺，我們早就死了』我壓抑著，但餘光中，我看見自己的前腳在顫抖：
『但是他不會再活過來！也不會再回到這裡了不是嗎？我們就應該想辦法自己活下去不是嗎！？』

『為什麼爺爺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還是不願意離開這裡？』
『你總是要守著甚麼都沒有的空房子，守到都接近餓死了，才去偷人類的食物！才會被人砍！你的等待沒有意義！所以你死的也沒有意義！』

我再次忍不住對你咆哮，忘了曾經暗自決定在你死前都不再跟你吵架。

『你是白癡嗎！！』我站起來，眼前一陣黑。

我怒極了！為什麼！？為什麼！？


『我們早就是沒有意義的存在了…』你平靜的對我說：
『你看，爺爺依舊坐在客廳的藤椅上喔…他望著院子的入口，一邊伸手摸著我們的頭…』
當這麼說時，你的眼中充滿了神采：

『我不是流浪狗…』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空氣都擠出身體：
『至少我在這裡，還可以看見爺爺唷…』


『那麼，為什麼我看不見呢…！？』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你咆哮，如果你不是這麼虛弱，我一定會攻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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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狗兒好…狗兒才最忠實…』

漆黑的客廳裡，爺爺摸著我倆的頭。我們總是一左一右的坐在爺爺的身邊。

太陽下山已經很久了，但爺爺不開燈。

『保文、保珍…』我豎了豎耳朵，那是我從沒聽見過的名字。

爺爺低頭看我們，眼神比往常更溫柔：
『你們連狗都不如啊…』


之後，爺爺就一直坐在籐椅上，望著入口的方向。再也沒有起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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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著頭，我走向你在的那個院子。

死亡來臨時是一層緩緩罩下的膜。就像爺爺，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客廳，但當我們從院子望著客廳時，可以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滿滿的覆蓋在那裏。於是我們就知道，那裡有一個死了的爺爺。

所以我垂著頭。如果院子現在也覆蓋著哪層死亡的膜，我不知道自己會變得怎樣？

但就在靠近時，我聽見了人類的聲音。

『這隻黃狗也不知道是忠還是傻啦…王伯伯都已經死一、兩年了，牠還是守在這邊』

『怎麼會全身都傷？』

『阿就餓咩。有時拵去肉攤偷，有時拵去賣鹽酥雞的偷，鼻子的傷是被賣雞的那個阿義砍傷了啦…』

『唉…下手真重…』

『牠去偷不只一次捏，阿義也讓牠偷了好幾次喔，做生意的嘛愛生存啊…』

我衝進院子，對著兩個女人一陣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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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帶走爺爺的那天。

他們來帶走爺爺的那天，所有人都戴著口罩，皺著眉頭。在我們家進進出出。

在我們的想像裡，爺爺想念的人回來時，應該會是更美好一些的場景。
爺爺應該會很高興，而家裡也應該會變得熱鬧。

結果只是所有人都不發一語。沒有人願意好好看看爺爺，除了我跟小黃。

一開始我們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爺爺被裝進黑色的大塑膠袋裡，拉上拉鍊那一刻，我跟小黃瘋了似的大吼大叫。

『你們要把爺爺帶去哪裡！！』
『爺爺不是垃圾！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待爺爺！』

沒有人理會我們。

爺爺想念的人簽了字後就離開了。離開時仍舊皺著眉頭。

我跟小黃追著載走爺爺的車，我們追到村口就看不見車子了。我還是一直追下去，直到腳掌流出血來，我停下腳步，發現小黃已經沒有跑在我的旁邊。


他已經走回那個院子了，再也不願意出來。

那天小黃看著花圃裡的紫陽花:
『等到花開了，爺爺一定會回來看花的…』

那副模樣我一直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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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隔天也來了。

帶了很多東西來。幫小黃擦藥。

然後她開了罐頭，給我一罐，另外一罐她弄的細碎，一口一口餵小黃。

我站在旁邊看著，無法理解這女人的想法。

『小黃狗啊…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離開這個地方吧？你的主人已經去了天國了喔~』
女人說。

小黃沒有出聲，從頭到尾都閉著眼睛任由她擺布。

那個女人之後每天都來餵小黃，幫小黃擦藥。但小黃始終沒有完全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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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以後不能再來了…』女人對另一個女人說。
『是安怎？』另一個女人是這附近的居民，但兩人似乎已經變成朋友了。

『我每天開三個小時的車來這裡都是瞞著我老公的，如果被他知道會罵死我』

『阿捏喔…』附近的女人好像想說些甚麼卻欲言又止：
『我也沒辦法幫妳照顧捏，我家已經有養狗了…』

『你看牠…刀傷、被熱油潑到的燙傷…皮膚病…餓成皮包骨…如果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妳自己的身上，妳還能這樣無怨無悔的守著主人的房子嗎？』

外地的女人嘆了一口氣，像是在猶豫甚麼：『如果就這樣放著不管…她終究還是死路一條』

附近的女人沒有說話，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
『可能妳跟這隻狗的緣分已經盡了啦…妳有盡力幫過牠，這樣也算是結善緣了啦！』附近的女人邊說邊笑。

『我要帶走牠』

附近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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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天氣晴朗。

你瞇著眼，趴在老位置上曬著太陽。雖然傷口沒甚麼好轉，但至少不再奄奄一息了。

我站在你的面前，靜靜的看著你。

『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分開過』我對你說。

『以後也不會』你對我說。

等等那女人就要來了，我想該對你說些甚麼。但最後也只說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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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我只是常回來看看你趴著的老位置、看看院子裡的紫陽花開了沒、看看爺爺是不是還坐在客廳裡。

但到了後來，我幾乎整天都待在這裡了。


『兄弟！別再回來！永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那天，我追趕著你，你的頭在後車窗裡逐漸縮小...
這是我最後想對你說的話。

我喘著、跑著、對著你即將消失的影子咆哮…那樣的畫面還是那麼清晰，我卻已經老得再也跑不動了…

我的話你應該是聽見了…

我從來也沒有覺得孤單過。

兄弟，很高興你沒再回來過。紫陽花開了，我跟爺爺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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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故事是由真實事件所改編的，下面有相關報導：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71129/78/p154.html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71129/4/p0vj.html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71129/78/p155.html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71129/8/p1oq.html

好久不見啦~各位^^

最近的消失其實是有比海還要深的原因的，我現在冒險上網等等可能就會被警察抓走了@@
(以上純屬虛構XD)

恩~~也許寫篇小說來說說最近不見的原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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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9-03-20 16:38
她, 45歲,台北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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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8-07-21 03:57
她, 38歲,亞洲其他,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8-01-27 01:20
她, 48歲,台中市,其他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8-01-26 12:03
她, 99歲,新北市,待業中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8-01-25 16:44
她, 37歲,台中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時間：2008-01-24 01:00
她, 41歲,桃園市,其他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1-24 19:07]：

NO~
後續新聞就沒報了 也有可能是我沒看到:P
剛剛用Google查了一下 也確實沒有後續的消息了

另一隻小黃是我虛構的角色 主角只有原先那隻小黃
或者說 這世界上到處都是"小黃"

這世界是美好的 那個每天從台南跑到甲仙去的婦人已經告訴我們了

雖然靈魂的重量不過21公克
但相信這21公克重過一切的人
會不斷的去彰顯生命的美好:)

 
時間：2008-01-23 22:53
她, 40歲,高雄市,建築營造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1-24 19:00]：

殺~\___/

話說我一個學弟一退伍就到了大陸 前陣子回來了
我以為應該是很接近"衣錦還鄉"的情節

沒想到落差還滿大的^^|

 
時間：2008-01-22 22:20
她, 37歲,台中市,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1-24 18:59]：

聽妳這麼一說 我才想到我家的貓都還沒有打晶片= =||

有照片嗎? 有沒有做幾張尋狗啟事去外面貼看看呢?

願主照看你的狗狗T____T

 
時間：2008-01-22 19:21
她, 36歲,宜蘭縣,待業中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1-24 18:56]：

那你一定要記得
不要正在發瘋的時候來看我@@|

XD

 
時間：2008-01-22 16:12
她, 30歲,亞洲其他,服務
*給你留了一則留言*
  
作者回覆說[2008-01-24 18:56]：

噗 就讓它隨風而逝吧(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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